经典连载：上海异人娼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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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异人娼馆》
　　Fruits Of Passion/The Story Of O Continued
　　日本/法国 1981年出品
　　导演：寺山修司
　　主演：克劳斯·金斯基Klaus Kinski
　　伊莎贝尔·艾丽尔斯Isabelle Illiers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上海，时局混乱，在悄悄地酝酿。斯蒂芬带着O，一个完全，沉默地爱着他的年轻法国女孩来到这里，体验“疯狂的世界和爱的力量”。
　　这间娼馆的来自各个国家，妈咪是一个女装打扮的男人，异常地妖艳迷人。每当营业的时候，们穿着各色艳丽怪异服饰，接待一些熟悉或陌生的客人，在精心设计的器具和氛围中，满足自己和客人的形形色色异态。
　　妓院的背后是一片低矮狭窄的贫民区，O房间的窗户正对着的一家饭店，也是者的秘密据点。就在O到来的第一天，饭店里做工的男孩看到站在窗口的她，立即莫名地爱上了她，开始给她送花。
　　在被斯蒂芬地占有之后，O开始接待客人，每次，斯蒂芬都躲在一个可开合的窥视窗后。在墙上斯蒂芬照片和他隐蔽的眼睛的双重注视下，O冷漠地体验自己身体中的爱欲，被激发，被利用，被。
　　斯蒂芬在上海遇到了旧情人纳塔丽，带她一起窥视O与客人的。一天，斯蒂芬带O见了纳塔丽。饭后，斯蒂芬将的O用捆在镜子上，与纳塔丽在O房间的床上。O悲伤地注视着他们，心里着：他喜欢我的沉默。
　　斯蒂芬暗中与者联系，为他们提供经费。男孩为了挣到嫖资，开始参加者的活动。在攻打局之后，受伤的男孩见到了O，在男孩爱的宣言中，O不再漠然，她在的交合中第一次笑了，激烈地捕捉自身的感觉。斯蒂芬仍旧在窥视窗后看着。
　　在日本莎可亚莉热闹的婚礼上，一个神秘人物告诉O，斯蒂芬杀了男孩，并试图。她昏迷过去，一纸合同飘落地面，她了。当她醒来时，四周空寂无人，繁华尽逝，绮梦无痕，她是独自在一个陌生而荒凉的异地。
　　《O的故事》本是一部著名的法国虐恋小说，曾多次被搬上银幕。小说中的O象她的名字一样是一个沉默、匮乏的女性符号，是接受和的象征。她单纯地男人的，在的中倾空，从而体验异样的满足。1981年，日本导演寺山修司采用其中人物拍摄的这部《上海异人娼馆》，在情节上却与小说没有多少直接关系，不过是借其异恋与神秘之核，营造一个个人的加异国情调的幻想空间。
　　影片使用的语言故意地复杂。画外音叙述者使用法语，O和其他的内心独白使用各自的母语，不同国籍人物之间在交谈时使用英语。而背景中的上海者使用着日语，让中国观众感到莫名地别扭。然而，这种语言策略却正适合影片对“异”的，刻意地陌生，刻意地光怪陆离。
　　影片在开始及结尾处，都展示了一系列关于清末中国的黑白照片，城楼、带枷的，涌动的人流。这些与历史时间明显错位的中国景片，再次表明，这是一个和之中的故事，发生在一个作为原型的场所里，而所谓上海，所谓时代和，不过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背景，一个方便的异域符号，一个关于东方和艳情的想象提示。
　　影片中的妓院充分地凝缩了异国情调的大观。在它精心装饰的前厅里，嵌满反射的镜子，墙上挂着一排的月份牌，里站着一只红红绿绿的大鹦鹉，们面无表情，身上的衣饰坠满了流苏、丝带、薄纱。在它的门口，有一位印度门卫，在它的每个房间里，都有阿拉伯风格的杂役和出没。而在的房间中，摆有各色奇异的专门性活具，设计巧妙，制作精致，以满足客人变异的想象力。
　　影片在开始前引用了波德莱尔的诗作为题记，是《沉思》中的一句，“…挨这无情屠夫的”，诗人以此男女的虚妄追逐。用在这部影片中，首先是对相关情节的预叙，对整体虐恋色彩的提示。于是在叙事的展开过程中，影片展示了许多精美甚至华丽的画面。不听话的被捆在闪亮的活动钢架上，受到带刺玫瑰花束的；被平吊在半空中，几个大汉的；嫖客把称做妈妈，一边一边求饶；凡此等等。另一方面，波德莱尔的诗也是对影片非现实性的暗示，它以舒缓的节奏层层展开的异地男女的异恋故事，不过是导演或O的一场漫长的梦而已。
　　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就可以原谅影片的一些僵硬和幼稚之处。如让人感觉矫揉造作的轻曼钢琴乐和时时响起的女高音歌吟，以及通篇的过分直接的象征性镜头和抽象独白。因为在梦中，这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甚至必然的。在梦中，任何细小的事物都拥有需要索解的“隐意”，同样的事物会经过变形和移置而反复出现；在梦中，个人的愿望或幻想绝对会成为现实，上演梦像的场景也会瞬间地发生变化。同样在影片的开头和结尾部分，两段表现上海街头的空镜的区别也是对梦与醒的。在开头，伴着钢琴声，我们从O的眼睛中看到了低矮的棚屋和窄仄的街巷，看到睡在江边的脚夫和狗，烟馆招贴下如木雕般枯坐的老妇，看到人力车跑过，光的男女儿童在门口逮一只鹅，这些，都是传奇中的、不变的中国。而在结尾，镜头从醒来的O的眼睛摇开，同样的棚物和街巷，同样的妓院前厅，却是凋敝，空无一人。
　　导演似乎想要以弗洛伊德的方式给人物的异态行为一个合理的解释，于是用了不少镜头表现O、斯蒂芬和日本莎可亚莉的回忆与，如小女孩时的O被父亲遗弃在一个粉笔画出的方框里，莎可亚莉的父亲因为醉酒忘了给孩子买玩具而装狗，以及斯蒂芬在观赏O与客人时恍然看到O被捆在房顶的床上，周围群鸟飞翔，鸣叫声声。在向这些场面转换时，通常是镜头中出现一片过度的白色，然后渐渐化入心理的场景。这样的手法对于表现梦中梦的关系倒也贴切。
　　在影片中，O与斯蒂芬有着一体两面的神秘联系。在回溯的解释中，他是O父亲的替代，就如O手指上那套硕大怪异、象征的戒指和铜指甲所意味的。但在影片的叙事中，斯蒂芬表现O的和投射。在一开始，暗场中二人的对白就有一种奇特的重复和不确定感，他们互相问对方：“我们在哪里？”O曾抱怨屋中没有镜子，但当镜子出现之后，它的功能不是映出主人的身影，而是成为斯蒂芬O的。在O的缝隙间，映出的是的斯蒂芬和娜塔丽，镜子对自恋的象征为外化投射的象征。后来，正是在镜子碎裂、墙上斯蒂芬的照片被撕破之后，斯蒂芬本人的目光才不再重要，O才在自身中体验到和满足。于是，斯蒂芬在为嫉妒而报复中推开门看到的却是一片翻腾的大海，而他之后也不再出现。O生命中的这两个男人，分别和了她的，又同时消失，将她孤独地留在醒来的梦魇中。
　　影片中被者攻下的局，门口的牌子上赫然可见“”二字，一个小小的穿帮。不过也不必苛求，因为说到底，这部影片不过是对东方奇观加奇观的双重精美展现。就此功能而言，二十年代的上海可谓完全等同于此后的，一样的东混杂，一样充满形形色色“异”的冒险。本专题文字经出版社授权使用，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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