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爱上一个人并不是件很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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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秦秋的采访非常偶然。10月7日那天，我有个聚会，就安排在秦秋工作的餐厅，席间有朋友称呼我的名字，并谈到我的几篇文章。谈话间，我看到送菜到席间的那个男青年看了我一眼，由于这一眼比较特别，所以我留下了印象。后来聚会散了的时候，那个男青年追我到门口，说自己叫秦秋，看过我的文章，很喜欢，同时也想对我讲一讲他的情感经历，不知道能不能借助我的笔，把他内心对爱情的想法写出来，给他的恋人小棼看，因为他总想能更清楚地让小棼知道他内心对她的爱恋，但又总感觉表达得不那么清楚。于是我留下来听他讲了他的情感经历：
　　其实我是一个很内向的人，虽然文化不高，只是个中专生，但是喜欢读书，看小说，所以我觉得自己还算是明白生活；加之我来到这个城市之前，有过一次恋爱的伤痛，也算受过一点挫折，所以应该算是比同龄人要成熟一些。
　　现在的女孩子，在我看来，是太开放了。其实我不能算是一个保守的人，我可以看女孩子穿露脐装，也可以看露背装和超短裙，只要露出的部位足够养眼就行。但是我不喜欢看女孩子太过野性和玩世不恭，还有就是有一些女孩子在生活中总是过于追求金钱和享受，而完全忽略了生活本身的意义。现在市面上流行的那个所谓的野蛮女友一类的东西，我就无法接受。
　　我过去的那个女朋友是一个天津女孩。说起来，我和她的认识与餐厅有关，因为我和她都是一个街头餐馆的客人。早餐时间，人多，我们虽然素不相识却被安排在同一张餐桌就餐，出来又同时拦截到同一辆出租车。我们就此相识。她是一家艺校的舞蹈学员，而我因为爱好摄影艺术，正在寻找一个好的摄影模特，能让我拍出点可以参加影展的片子。她很合适。当我试着把自己的要求告诉她的时候，她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那个时候她很小，还不满17岁。很有点纯真的感觉。我问她，幸福吗？她说：幸福。昨天你送给我这个包的时候(她摸摸肩上的双肩包)，我感到很幸福。后来一天晚上，我带她到一家酒吧去玩儿，我听到她跟一个刚刚结识的另一个女孩子说：反正我想花钱的时候，他就有钱给我花，就行了呗，跟谁在一起还不是一样？你看昨天我说想买双鞋，他就买了给我，还给我买了一双手套呢。深夜，从酒吧回我租住的地方，在出租车上，我问她：你在那聊什么呢？好像话还挺多的。
　　她靠在我的肩上说，她问我喜欢你吗？我说喜欢。跟她讲了你拍的艺术照，还有你的梦想。她没说钱的事，可我内心的感觉非常不好。
　　她跟那个有钱的商人离开天津的时候没有来跟我辞行，但是在头一天的晚上，她说她想去看张学友的演唱会，让我买票给她。刚好我手头没有余钱了，因为当时我也没有正经工作，只是为一些杂志拍拍照片什么的，所以收入非常不稳定，而且我爱好的摄影艺术本来也是个烧钱的事，所以我的手头总是不宽裕。我跟她说，等我参展的片子获了奖，就可以买给你了。可她说：张学友才不等呢。再说谁知你能不能获奖呢？后来她走了，这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我去艺术学校找她，她的同学告诉我，她退了学，跟一个有钱的商人到南方去生活了。她们还告诉我，其实她跟那个商人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直到现在我还有时候在心里担心她，不知道她是否幸福。可也安慰自己说：对她来说，也许有钱花就是幸福吧。
　　这件事以后，时间不长，我也离开天津，来到石家庄，希望能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尽管我是一个骄傲的人，但是我得说，我还是在这件事上受到了很深的伤害，以至于后来的很长时间里，我都不能再谈恋爱；还有我的生活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我放弃了自幼喜爱的摄影，甚至没有把相机带到这个城市来。因为我无法确定自己拍来拍去的意义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成功的希望。我好像有点急于求成。但是我又不是一个物欲很强的人，可无疑我需要钱来满足最基本的生活。
　　由于学历不够，我又想完全换一种活法，因此我找到了目前的这个餐厅服务员的工作，工资不高，但是包吃住，我就这样先在这个城市站住了脚。
　　很长时间，我从内心排斥女人，我无法再接受任何一个女性再次走入我的内心，我无法再次恋爱，后来我看一本杂志上说，现在有一种时髦的病症，叫做爱无能的，我以为我就是成了那样一个爱无能的人。
　　我很害怕，并非是惧怕生活，是害怕一种能力的缺失。但是面对自己内心的虚弱真的又是毫无办法。
　　不能爱，不等于没有女性陪伴。在这里，我也试着和一些女孩子相处，有的还有很深的关系，但是无论是谁都无法真正激起我内心爱的激情。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生活了两年。直到去年的国庆节，小棼忽然让我心动。
　　我觉得我一定是眼睛不太好，虽然我有很好的视力，但是内心对爱情的幻灭，基本上让我成为一个“目盲”的人，要不然小棼和我在一个屋檐下工作了这么久，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我直到去年的国庆长假才发现她呢？才发现她的笑是那样的清醇动人。爱上小棼以后我才明白，其实爱上一个人真的不是一件很难的事。而在这之前，我以为我已经不会爱了。
　　国庆节的时候，餐厅里的人总是很多，当然，我们照例会很忙的。去年国庆节的一天，已经是下午3点了，要是平时，这个时候可能就不会有很多客人来了，但是因为是国庆长假嘛，所以我们对仍在登门的络绎不绝的客人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当然，餐厅为照顾我们这些服务人员休息，关闭了一半的餐台，只留下了西边的五张餐台，继续接待晚来的客人就餐。而7号这天轮到我和小棼照看这五张餐台的客人。我的工作是负责把需要上的菜从后厨端到餐厅门口，小棼在那里再接手给食客端上餐台。
　　我的工作比较简单，而小棼就不同了，除了上菜，她还要趁工作的间歇，把前一拨食客已经弄脏的地面打扫干净，而且还要不断应付不同餐台上的不同的客人不同要求。我看她是真够忙的。就这样，后来又进来了一拨客人，三个女孩子，衣着出位，都很年轻，其中一个穿粉红衣服的女子手指间夹着烟。她们很闹地进来，坐在靠门的位置，然后。开始吩咐小棼：菜单，快点，饿死了。
　　小棼忙放下手里的茶壶，去拿菜单递过去，然后拿起茶壶去接热水。这时三个女孩里面其中的一个就急了：桌子脏啊，擦擦行不行呢？正在接着热水的小棼，回头，说：就来，我马上就帮您擦干净。她真的是很温柔地回答的。然后很奇怪地，我感到自己内心里就是那样一动，就是那个瞬间，我爱上了小棼。
　　现在想想，真的可能吗？连我自己简直都不能相信，爱上一个人就是这样的简单与清晰吗？可是，到现在我们已经整整恋爱了一年了，我还是能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初内心那一动的感觉。
　　当然，我这里只是说我的心里有了小棼，并不能代表我们已经恋爱，因为要想让小棼爱上我，也在心里有我的话，肯定需要一个过程，所以我并不着急，首先，我要做的是让小棼注意到我的存在，然后注意到我对她的不一样的感觉，然后才有可能让她成为我的女朋友。
　　国庆节过后的一段时间，我特地把自己的轮休调到和小棼一天，同时在平时上班不经意的聊天中了解到她的爱好和业余时间的主要生活安排，然后在休息的前一天，很随意地约她休息的时候一同出去。这个时候，因为我已经充分了解到了小棼的善良，所以一般会约她帮我去做一件事，比如挑选一件应季的衣服，或者给自己的妈妈买点什么以表孝心什么的，请她帮忙挑选，以她的善良，我知道这样的事，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虽然我为自己在内心里这样对我喜欢的小棼动心眼，感到有点不安，但是
　　我相信自己一定能给她带来幸福，于是也就原谅了自己的这点小小的花招。当然以我的聪明，我的花招很快就奏效了，第一个休息天，小棼就被我成功地带到这个城市最大的商城，然后我还成功地送了她一对花发卡。
　　当然以后这样的事情多了，小棼也就自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是她对我的追求没有明确的态度，即不拒绝，也不点头。我没有灰心也没有着急，心里以为，只要不拒绝就是还给机会，努力表现吧。
　　然后在一次出游中，我们坐公共汽车到森林公园去玩，回来的时候，小棼坐在我身后。在博物馆站，一位坐在司机身后的老人站起来很不稳当地向车后门走，看样子是准备下车。而正在减速的汽车，明显不是很稳，她很有摔倒的可能，于是在她接近我的位子的时候，我欠身轻轻扶助了她的手肘，我能感到老人的身体向我倾倒过来，大半身的体重都压在我的手上，我知道我的帮助是及时和必要的。老人对我道谢，我对她笑说不用谢。我做这些都是出于自然的本性，就是在一个人需要帮助的时候提供了帮助，没有想其他的。但是我们下车以后，小棼主动用她的右手挽起了我的左臂，我心中一喜，因为小棼的这个动作清楚地表明她接受了我的爱情，能手挽手走路的青年男女不都是情侣吗？开始很长时间我都不明白为什么小棼在那个时候用那种举动答应了我的追求，后来问她，她说：你在车上扶了那个下车的老太太一下，我看到了，所以感觉你是一个善良、细心、体贴的人，对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都能那样，以后肯定能对我好。
　　所以我说，其实爱上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我的不过是一个很自然的举动，就让小棼爱上我了。
　　现在我们恋爱了将近一年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可能今年春节我们就要结婚了。
　　秦秋的情感经历并不复杂，但是在现在的都市生活中还是能说明一个简单的道理，就是：在这个多少有些浮躁的时代里，我们依然可以用最本真的人性赢得最本真的爱情，从而获得一种平静的、温暖踏实的日子。
　　(若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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