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贤后马：母仪天下慈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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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1332—1382年），宿州（今安徽省宿州市）人，系明朝开国朱元璋的结发妻子，丈夫登基时册封她为皇后，在中国历史上以贤明而著称。
　　一、相夫教子
　　马出身孤贫，12岁时，被父亲托付给挚友郭子兴夫妇。1352年，起义反元的郭子兴夫妇将养女马许配给爱将朱元璋，从此夫唱妇随，由此成就了一位千古贤后。
　　马与朱元璋成亲后，夫妻感情深厚，她朱元璋南征北战，全力辅佐，对朱元璋及其家人悉心照顾，无微不至。马在婚后不久，收养了朱元璋的亲侄儿朱文正、外甥李文忠还有定远孤儿沐英，她对这三个养子视如己出，细心照顾。
　　马天足较大，随夫行军打仗十分方便，风风火火，巾帼不让须眉。她以特定的身份和学识，为丈夫掌管文札，朱元璋行军作战的文书、军令和随手写下的札记、备忘录，都交给她保管，她整理得井井有条，朱元璋需要查询，她“即于囊中出而进之，未尝脱误”。不仅如此，而且经常出谋划策，甚至朱元璋没有料到的，她都预见到了。一次，义军主力渡江，她地意识到元军可能偷袭后营，一江之隔，首尾不能相顾，后果不堪设想。于是立即带领眷属和后勤，随之渡江。正如所料，大军刚过，元军果然扼住渡口，袭击义军老营。马以其非凡的智慧、果断和防范使义军避免了一场惨重的损失。
　　朱元璋戎马倥偬，战无虚日，马根据将士席不暇暖的情况，亲自率领将官眷属们给士兵缝洗浆补，有时彻夜不眠。将士们深受，打起仗来都是以一当十，奋勇向前。马在危急关头，更是有胆有识，挺身而出，身先士卒。据《明书·懿文皇太子纪》记载：与朱元璋敌对的陈友谅大兵临城，不少官员百姓准备逃难。在慌乱的紧急时刻，马氏临危不惧，镇定如常，把自己的首饰财物全都拿出来犒赏士兵，稳定了军心，为朱元璋获得胜利起了重要作用。且朱元璋与陈友谅对战时，曾被对方追击受伤，亲临前线的马氏，发挥脚大的优势，背着伤重的朱元璋一奔跑，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疲惫不堪，但最终，，躲过一劫。后来，长子朱标为此绘有图像，放在怀中。一次，朱标与父亲朱元璋不合，朱元璋追打他，朱标故意把图像遗落在地，朱元璋见到，痛哭一场，也不打儿子了。
　　马皇后共生五子，她广读经史，学识渊博，仿效前贤，教子十分严格。常用唐朝长孙皇后教养长乐公主的事例自己，对孩子不溺爱、不，更不让他们有生在皇家的优越感。小王子朱橚天性顽皮淘气，常惹老师李希颜生气。有一次，老师在小王子时，不小心用笔管碰伤其额角。小王子哭诉到父皇面前，朱元璋大发雷霆，欲李希颜。马问明情况，婉言规劝，提醒丈夫万万不可溺爱孩子，并且打了一个生动贴切、通俗易懂的比喻：“人喜欢衣服，便不能厌烦裁缝。”深刻的使朱元璋顿时和冷静下来，不仅没有处罚李希颜，还提升他为左春仿右赞善。小王子长大后被封到开封做周定王，马皇后对他极不放心，在周定王临行时，便派江贵妃随往监督，还把自己身上的旧布衣脱下来交给江贵妃，并赐木杖一根嘱咐：“周定王有，可以披衣杖责，如敢，驰报朝廷”，从此一见着慈母的旧布衣，周定王便生出之情，不敢。以严为爱是马皇后对待子女的原则，她不仅对儿子们严格，就连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宁国公主、安庆公主，马皇后也要求她们勤劳俭朴，不能无功受禄。
　　二、勤劳节俭
　　明太祖马皇后来自下层平民，一生保持勤劳节俭朴实的生活作风。册后以后，她时常提醒朱元璋“妾与陛下，起贫贱至今日，恒恐骄纵生于奢侈，危亡起于细微”。她自己更是以身作则，虽贵为皇后，仍亲自带领公主、嫔妃刺绣和纺织，每天亲自操办朱元璋的膳食，连皇子皇孙的衣食起居，也亲自过问，无微不至。她自己平时不喜奢丽，衣裳破旧了，也不舍更换新的，仍缝补洗净再穿。史书对此有记载：“浣濯之衣，虽敝不易”。左右有人说：皇后享天下至贵至富，何必这样吝啬？她回答说：“盖奢侈易萌，崇高之位难处，不可忘者勤俭，不可恃者富贵也。勤俭一移，祸福之应响至。每念及此，自不敢有忽易耳。”
　　每遇到旱涝灾荒之年，她率领宫女素食，平时吃的是粗茶淡饭，俭朴之极。特别是听了元世祖的察必皇后率宫女收集旧弓弦洗净蒸煮织帛衣的故事后，她大受，就命人在后宫架起织布机，将破带子、烂袍子拆剩下的丝缕等废物利用，亲自动手，重新织成衾绸，然后以皇家献爱心的名义赐给那些年纪大的孤寡老人。而裁剩下的零碎布帛、有疙瘩疵点的粗丝，她则制成衣裳赐给王妃、公主，并解释说：“你们生长在富贵家庭，不知民间蚕桑之，要爱惜财物。”嫔妃皆敬服，都将她比拟为东汉时的明德皇后。
　　皇子们有时在衣服、器用上互相攀比，她谆谆说：“唐尧、虞舜茅茨土阶，夏禹、文王恶衣卑室。汝父俭朴，尤恶奢丽，日夜忧勤以治天下。汝辈无功，锦衣玉食，犹欲以服御相加，何志气不同如是乎？惟当亲师取友，讲论圣贤之学，，自无此气习也。”
　　马皇后一生崇尚勤劳俭朴，即使在临终的弥留之际，她还把诸位皇子、公主叫到身边，语重心长地嘱咐道：“生长在富贵之中，当知桑蚕耕作之不易，当为天地惜物，且应为生民惜福！”在生命历程的最后时刻，她想到的仍然不是她自己，而是江山和黎民百姓。她留给子女的遗言更是一笔尤为珍贵的财富。
　　三、如子
　　马皇后对自己“刻薄”，却对那些开国的功臣名将和朝中供职的官员以及他们的子女，甚至妃嫔宫人和普通宫女，一律施以厚爱，关怀备至，小到衣食住行等生活琐事，大到提高臣僚们的俸禄待遇、提拔重用，以及国家人才的培养、太学生教育经费的增加等，事无巨细，日夜操劳。宫廷内外，对她的贤德无不赞誉;，对她的品行皆肃然起敬。
　　一天，马皇后问朱元璋：“如今天下的老百姓生活安定吗？”朱元璋说：“这不是你应该问的。”马皇后说：“陛下您是天下人的父亲，我有幸能成为天下人的母亲，孩子的安定与否，我怎么可以不问！”马皇后关心民间疾苦，每当遇到灾年，她就率领宫人吃粗茶淡饭，帮助百姓。朱元璋知道她的用意，告知已经赈灾。马皇后又说：“赈灾救济不如事先有积蓄好。”朱元璋认为她说的有道理，后来便在各地设立预备仓，“选耆钞籴米，以备赈济”。
　　马皇后深知贤士对朝廷的重要性，因而十分注意以一个女性的细心来关心他们。每日早朝议事，若事情较多就常常要延续至晌午，这时奏事按惯例就在殿廷上用午餐。一天，马皇后命宦官取来奏事午餐的菜肴品尝，她觉得味道欠佳，随即向明太祖：“人主奉宜薄，而养贤宜厚，否则怎能笼络贤德之士！”明太祖深以为然，就管理膳食的光禄寺卿改善官员们工作午餐的品质。不仅如此，每逢文武官员夫人入朝，她都不忘送些礼品，并与她们寒暄交谈，就像对待家人一样。这些虽是小事，却使官员们十分感激马皇后对他们的重视和关心，于是更加尽力于朝廷。
　　马皇后在内宫的治理工作上“讲求古训”，注意借鉴前朝的经验。她觉得宋朝有许多贤惠的皇后，便命女史摘录她们的家法，经常翻阅查看。有人说，宋朝的皇后太过仁厚了吧？马皇后反问道：“过于仁厚，难道不比刻薄更好吗？”她曾问女史：“黄老之学是什么，汉朝的窦太后为什么非常地喜欢？”女史说：“黄老之学把清静无为作为根本。像弃绝，让老百姓注重孝顺友爱，这就是它的教义。”马皇后说：“孝顺友爱就是，难道有让人弃绝却去讲究孝顺友爱的吗？”
　　马皇后胸襟宽广，爱心如虹，处处为他人着想。妃嫔等见她贵为皇后每天还亲自操办的膳食和皇子皇孙的吃喝穿戴就劝她自重，她回答道：“事夫亲自馈食，从古到今，礼所宜然。且主人性厉，偶一失饪，何人敢当？不如我去担当，以免他人受处罚。”一次进羹微寒，太祖因服膳不满而，举碗击之，马皇后急忙躲闪，耳畔已被擦着，受了微伤，更泼了一身羹污。后热羹重进。从容易服，神色自若。妃嫔才马皇后所言，更加敬佩马皇后的。宫人或被幸得孕，她倍加体恤，嫔妃或忤上意，她则设法从中调停、极力。一次，朱元璋非常生气地责备宫人，马皇后也生气，让人送到宫正司。朱元璋说：“为什么？”马皇后说：“作帝王的不能因喜怒而随意地赏罚下人。当您生气的时候，恐怕有所偏重。交付到宫正司，就能判定得比较合理了。也就是说陛下您定人罪也应该交付到有关的部门罢了。”
　　朱元璋的性格虽然刚毅，但对马皇后一直非常尊重和感激，对她的也往往能认真听取和采纳。马皇后从不出面干预政事，但却处处留心朱元璋治政的得失，采取“随事几谏”的方式，进行婉转的劝谏，许多功臣宿将因为有马皇后在朱元璋面前的婉言规劝，免于屠戮和刑罚。
　　大学士宋濂被赦免就是一个典型。此人是元末明初的著名文人学士，明代开国时的许多典章、礼乐仪制等都出自他的手笔，还曾主修《元史》，太祖十分赏识他的才学，尊称为“开国文臣之首”。他辅佐太祖19年，68岁时告老还乡。后朝中大臣胡惟庸因图谋不轨被诛杀，宋濂因曾教授胡惟庸、孙子宋慎又卷入此案，故遭怀疑受，被押到京城定为，危在旦夕。马皇后力谏说：“宋学士曾宫中，一字为师，终生不移。平民百姓对老师都非常尊敬，何况天子呢？况且宋濂离开京城住在故乡家里，未必知道实情。”朱元璋不听，求情。马皇后则为之，不吃不喝。第二天太祖午膳，她安排的全是素食。朱元璋不解，问是何故？她泪流满面答曰是为宋学士祈福消灾。朱元璋不由，恻隐顿生，放下筷子饭都不吃了，第二天终于想通，赦免了宋濂，后将其安置于茂州。
　　参军郭景州，有人说他的儿子拿着槊想杀他的父亲，朱元璋听后大怒，欲将郭景祥的儿子。马皇后得知急忙劝阻说：“妾闻景祥只有一子，独子易骄，但未必尽如人言，须查明属实，方可加刑。否则杀了一人，遽绝人后，转似有伤仁惠了。”朱元璋遂派人调查，果然。朱元璋叹道：“若非后言，险些儿将郭家祠香火斩断了。”
　　朱元璋的义子李文忠严州，杨宪他不遵守法律，朱元璋想召李文忠回来从重处罚。马皇后说：“严州，是面临敌境的地方，随便地更换将领不合适。况且李文忠向来贤明，杨宪的一面之词难道就一定可信吗？”朱元璋于是查明，停止了这件事。李文忠后来终于建立了大功。
　　马皇后还以其温厚良，过吴兴商人沈万三。明朝初立之时，百废待兴，太祖入金陵，欲修筑城垣，苦乏资财，便招来江南巨富沈万三商议。沈万三主动请求赞助工程的三分之一的费用，并愿与太祖分半筑城，双方以同时筑就为约。然沈万三凭借丰厚的财力作后盾，募集工役，日夜赶造，及彼此完工，沈万三所筑这边，竟比朝廷的还早几日。太祖表面抚慰，内心深感丢失了皇家颜面，心中不悦，暗自生气。恰在这时，不识时务的沈万三又请求犒劳皇家军队，朱元璋认为他是不良，有意挑衅和羞辱朝廷，勃然大怒，捉拿斩首。人言“伴君如伴虎”，此时，大臣们个个噤如寒蝉，面面相觑，独有马皇后不惧盛怒的丈夫，依然婉言进谏，，讲明沈万三虽然狂妄，但并未，况且是为朝廷出力做事，诛之不当。终以自己的、辩才使丈夫冷静下来，将沈万三并派往云南戍守，利用其财富为国效力。
　　马皇后除了宽厚之外，还非常爱惜人才，她常劝朱元璋要“亲贤务学”，并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善理天下者，以贤才为本，愿得贤人共理天下”，被朱元璋引为至理名言。
　　一次朱元璋视察太学祭孔回来，马皇后问他太学有多少学生，朱元璋答有数千人。马皇后说：“数千太学生，可谓人才济济。可是太学生虽有生活补贴，他们的妻子儿女靠什么生活呢？”针对这种情况，在马皇后的下，朱元璋征集了一笔钱粮，设置了20多个红板仓，专门储粮供养太学生的妻子儿女。明朝给陪读的太学生家眷发放月粮，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为此，太学生颂德不已，因无后顾之忧，一心治学，成为朝廷日后的栋梁之材。
　　四、不谋
　　马皇后不仅自己不直接干预朝政，而且不私亲族，不让娘家人做官，以免外戚干政。朱元璋称帝后，按照历朝惯例曾多次提出要寻访马皇后的族亲戚，封赏爵禄。她不同意，并说：“国家官爵当与贤能之士，妾家亲属未必有可用之才。况且历朝历代有许多皇后的娘家人封授了官爵，就违法乱纪，骄淫奢纵，，别人也不敢管，结果外戚闹出很多乱子，甚至造成王朝。用人不能仅看他和咱们有没有亲戚，而要看他是否有德才。你制定的朝廷条律中，文武大臣不准为亲属求官谋利，可你自己却这样做，皇家不正，何以服众？”朱元璋见她有如此心胸和见识，十分赞赏，就只追封马皇后的已经过世了的生身父母为徐王和徐王夫人。
　　鉴于汉、唐两代的，多由宦官参政而引起，善于以史为镜的马皇后特别在这方面给明太祖出了主意。在马皇后的辅佐和影响下，作为一国之君的朱元璋不再起用外戚，还严格内臣不得兼任外臣文武，不得着外臣冠服，不得与外廷诸司有文书往来，并在宫门前竖下铁牌，“内臣不得干预政事，犯者，斩！”马皇后不为娘家谋开创了明朝后宫和外戚不干政的风气，因此，明朝前期很少发生后妃乱政、外戚之弊端。应当说马皇后以身作则的榜样作用不可忽视。
　　洪武十五年（1382年）八月，马皇后积劳成疾，重病在身，群臣请求为她祭祀，觅良医治疗。马皇后深知病入膏肓，御医也无回天之力，不愿再服药。朱元璋苦劝，她哀婉解释：“有命，祷祀又有何益？况且医生也未必能救活重病之人？假使服药无效，岂不又要因为我的缘故对那些医生们治罪？”在其生命的垂危关头，她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担心丈夫会迁怒诛杀为其治病的医生。临终之前叮咛丈夫：“只愿陛下求贤纳谏，慎终如始，子孙皆贤，臣民各得其所而已！”
　　马皇后就这样怀揣着忧国忧民，在这月初十日，匆匆地走了，享年51岁。后于九月二十四日安葬在南京钟山南麓玩珠峰下，因谥号中有“孝”字，此地被称“明孝陵”。
　　斯人已逝，风范。治丧之时，举国哀悼，天地同悲，江河呜咽┄┄宫人和百官思之，作歌曰：“我后圣慈，化行家邦。抚我育我，怀德难忘。怀德难忘，于万斯年。毖彼下泉，悠悠。”史书上还说，马皇后出殡那天，南京百姓几乎倾城而出，自发为她送葬。
　　朱元璋更是痛哭失声，肝肠欲断，对自己相依的结发妻子、对这位朝政上的得力助手，十分地和怀念，把她比作唐朝太时期的长孙皇后，并深有感慨地说：“家有良妻，犹国之良相。”还将其见解、当成是至理名言，谕示女史官记入史册，用来教育后代，并把满心的悲痛和深情表露在所颁发的《太行皇后谥册》中，册谥“孝慈皇后”。在后来编纂的《明史》中，也予以准确和高度评价：“从太祖备极，赞成大业，母仪天下，慈德。”
　　马皇后死后，朱元璋终生不再册立皇后，直到十六年后（洪武31年，公元1398年）驾崩，在孝陵与之合葬再次团聚。
　　作者单位：安徽省宿州逸夫师范学校
　　责任编辑：谢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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